不要给女人做狗 不要给女人做狗 第21节

他上个月给燕策使过两回绊子,竟都没讨到好。

段青颐执筷的动作一顿,

那个人的女儿。

她没再说话,跟着往对面看,看不见卫臻,只能看见燕策的背影。

他依靠在窗边,低着头,明显在和怀里的人说话。

“翘翘,近期如果要外出,带上祝余,再从府中多带几个护卫。”

卫臻点了点头,她最近腿脚不方便,出门是得格外当心。

回程的时候,来了个身穿软甲的人在燕策旁边耳语:“前日从提厉手下收缴的那批兵器有问题,李将军拿不准注意。”

燕策点点头,送卫臻回到国公府门口后,直接带人驱马离开了。

从城内到虎贲营骑快马要半个多时辰,等燕策处理完事情已过亥初,李副将像往常一样吩咐侍卒给燕策的营帐里送热水。

燕策拾起来时他搁在桌上的马鞭,“不必,我回府。”

他回去时卫臻已经已经洗漱完了,与兰怀一齐往柜子底下看。

“怎么了?”燕策宽了外袍问道。

“有个小瓶滚到那了,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

闻言,燕策俯下|身,一手撑在地面上,另一手伸长了在柜子底下摸索。

从上往下俯瞰,让人更直观地感受到他肩膀的宽,背上的肌肉自然紧绷着,线条精瘦挺峻。

颈间的铃铛从领口处坠出来,垂着晃悠。

燕策知道卫臻在看自己。

他摸到了她的小瓶,但没说,动作故意慢一点。

卫臻忍不住问道:“还没够着吗?”

“要是吠星在这就好了,昨日我有个小簪找不见了,它从茶案底下掏出来的。”

早上吠星被小元抱去玩了,现下还没送回来。

话音刚落,下一瞬燕策就利落起身,把她的小瓶搁在桌面上了,

幽幽道:“你猜你的簪子怎么掉到茶案底下的?”

兰怀把小瓶拿去擦净在地上滚到的浮尘,

卫臻仰头望着燕策:“什么意思,你说是吠星弄进去的吗?”

“不要乱讲,只有你才会故意做这些引人注意的事,它才不是你这种人。”

燕策扯松了领口,一边往净房走一边道:“它本来就不是人。”

卫臻瞪了一眼他懒散的背影,“讨厌。”

第17章

燕策带着一身水汽从浴|房出来时,卫臻已经懒洋洋歪在床|榻外侧,背后|塞|着个软枕,没骨头似的捧着话本子看。

见他过来了,她曲起右腿腾了点儿位置,好让他去里边。

没成想燕策在床|榻边挨着她的腿坐下了,“肚子好些了吗?”

卫臻眼睛没从话本上挪开,只点点头,她来月信时,一般只有前两日会难受。

余光见他一直坐在那不动弹,催促道:“去里边呀。”

燕策觉得现下是个把事情告诉她的好时机,她身子好些了,明日也没有大事要出门办。

又在犹豫,该用怎样的措辞把早上收到信的事说给她听。

敬茶那日,她提起两月前的事情就哭,现下又要跟她重提一次,他怕她哭。

卫臻歪着头看他一眼,“在这愣着做什么,奇奇怪怪的。”

燕策缓声道:“两月前,给你下药的人,抓住了。”

两月前卫臻在千春楼赴宴,酒里被下了药,而后就有侍从假意引她去厢房休息,燕策看见了那侍从的脸,立即让人去抓了,可惜他当天就被灭了口。

燕策又顺着查到了那日负责宴席上酒水茶点的人,名叫刘二,定州人,事发后就失踪了,当是发现侍从死了,担心自己也被灭口。

刘二很狡猾,善于躲藏,追查此人颇废了一番功夫,好在近期突厥使臣要入京朝贺,各地的馆驿和关卡盘查过往人口时比往日里更严。

燕策派出去的人,在定州二十里外的曲宁县,抓到了刘二。

燕策这话落在卫臻耳中,有些没头没尾,什么下药?

但是她捕捉到“两月前”这个词。

两月前发生在她身上的大事就那么一件,卫臻眉心一蹙,抬头听他继续讲。

“千春楼有个厨子名唤刘二,段怀山派人指使他在你的酒里下了药,我手下的人已经抓到了刘二,今日传信回来。预计还有三四日的脚程,刘二就会被押解回京。”

卫臻在脑海里努力消化着,几乎被这一长串消息砸蒙了,“下的什么药?段怀山是谁?”这个名字很陌生,但她知道段是本朝国姓。

燕策有些意外,她好像不知道自己那日被下了药,他解释道:“你在席间饮的酒里被下了催|情|的药,段怀山又命侍从把你带去厢房,后来你都知道了。”

后来卫臻在路上就撞到了燕策。

“至于段怀山,就是下午我们在外面用膳时,对面楼里那个人,你应当看见了。此人是梁王世子。”燕策道。

原来下午那会,卫臻觉得那个人的眼神不舒服,并不是她多虑,“他......他为何要给我下药?”

语落,卫臻自己就意识到:男子给女子下催|情|药,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一瞬间如坠冰窖,不自觉地紧紧摁着手底下的话本子,用|力到指腹泛白,厚厚的纸张被摁出声响。

燕策怕她把指甲顶|坏,把她手底下的话本子抽|走了。

卫臻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喉间有些发哽,

手底下空落落的,想抱抱自己,她深呼吸好几下,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才转过头来,讲话的语调很闷:“我被人下|药的事,怎么才告诉我。”

“我以为你知道。”燕策把卫臻的毯子塞|进她手底下。

卫臻攥着毯子,胡乱揉成一团,塞|进怀里抱着,“我又没有害过人,去哪里知道这种刁钻狠毒的事......”

因着有时对肌|肤的触|感很敏|锐,还喜欢摸着毯子睡觉,所以卫臻一直都以为是她喝醉了酒才会往燕策怀里|蹭。

没想到是被人下药了。

天杀的。

听出她语气里的低落,燕策顺着她的话道:“我错了。”

“你道的哪门子歉,”她又不会真的因为他先前没在她跟前提下药的事就怪他。

卫臻在毯子底下用力掐了掐指腹,把泪忍住了,错不在她,不能哭。

她偏过头去用力睁着眼,强迫自己把眼眶里的泪珠憋回去。

但语无伦次的话暴露了内心的不安:“那个段怀山,凭什么害我,我都没有见过他几回,也没有招|惹过他......今天之前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不要想缘由,是他要害你,问题不在你这边。”

坏人要作恶,总会有千万种常人无法理解,也无需理解的动机。

卫臻心里涨涨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没忍住瓮声骂出口:“天杀的,这个姓段的真是该死。”

夜风涌入里间,吹动她脸颊旁的细软碎发,为她整个人添上几分缥缈游离感,燕策想抱她,又不确定这个时候她会不会反感他的触碰,最终只缓声道:“是,他该死。”

“抓到那个刘二之后如何?报官吗?”

卫臻有些不确定,段怀山背靠梁王府,就算是有刘二这个人证,京官也未必敢拿他。

梁王是圣上长子,生母德妃,潜邸时所出,温和仁厚,素日从不主动争名夺利,很受圣上宠爱。

今上讲究制衡之术,虽已立储君,但圣上仍然有意用梁王制衡太子。

只要梁王在,段怀山就不会出事。

“若报官,就算是捅|到天子眼前,也只会给段怀山禁足一段时间,要不了他的|命。”燕策道。

卫臻垂下头,半边脸颊埋进毯子里,声音闷闷的:“那,是不是拿他没办法,往后只能躲着他了。”

“那就让他犯下更大的错,让陛下或太子无法忍受的错。”

“能成吗?”

“别怕,信我。

他这般说,但卫臻晚上仍睡得很不踏实,一会梦见有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要放火,一会梦见火里钻出条蛇,半夜猛地惊醒。

燕策听见她在梦里哭,正犹豫要不要把她叫醒,见她自己醒了,他坐起身。

卫臻抓住他袖口,唇瓣开合好几下才发出声音,鼻音很重,闷闷的:“你去哪?”

“我去点个灯。”

卫臻立刻拒绝:“不要。”

她的脸已经被梦里无意识流|出的眼泪和汗弄得|湿|涔涔,不想这个时候暴|露在光下,被人看见。

燕策又在她身侧躺下,把帕子递给她。

卫臻接过来擦了擦脸,“我不能哭。”她声音翁里翁气,月光落在脸颊上,一片水|色。

“哭也没关系,没人看见。”

“你看见了。”

“我闭着眼。”

卫臻在夜里探出手去|摸,先摸到|软|软的,是他的唇。

指尖又顺着往上,划过笔挺的鼻梁,而后摸到了他的眼睫,果然眼睛闭着。

她用指节拨动几下他的睫毛,像一排小刷子。

燕策很痒,下意识抬手攥住她的手腕制止。

要制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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