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是冬天,积雪覆盖下,陌生的路和熟悉的路看起来也没什么差别。走了一段之后,我回头望望,镇上的钟楼还清清楚楚地站在那里;它是全镇最高的建筑,只要还能看到它,就不会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一点都不害怕了,心里像团了一把火,身上暖烘烘的,步子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又轻又快。这种感觉奇妙极了,我觉得自己身后好像有一条线牵着,就拴在我的衣摆上。我每走一步都离镇子越来越远,它也被越扯越长,越扯越细。我又忐忑,又激动,心脏仿佛变成一粒在鼓面上蹦跳的豆子,但这豆子一点一点往上蹦,越蹦越高,越跳越快,画出的弧线交织成花瓣,蹦跳的豆子又长出羽毛。也许风筝飞上天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
我大张开嘴,一首小曲适时地从我脑中冒出,像岩石缝里“咕嘟”浮起的小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