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侍卫们立刻如同铁桶般严密拥簇在銮驾周围,刀甲森然,隔绝了外界所有窥探的目光。
车轮碾过诏狱外冰冷坚硬的路面,发出辚辚的声响。裴玉环蜷缩在銮驾内柔软的锦垫上,裹紧了童贯披上的外袍,身体依旧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是深宫熟悉的飞檐斗拱,是巡逻侍卫手中明灭的火把……
童贯一日之间仿佛褪去了最后的稚气,敷着薄粉的少年轮廓上,沉淀出一种超越年龄的镇定与隐隐的气度。他低声道:“娘娘宽心。当日小的察觉宫闱气氛陡变,凶险异常,便当机立断遁走,只为寻一条生路——秦大哥,是眼下唯一能破局之人。”
裴玉环木然颔首,身体裹在童贯披上的外袍里,依旧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诏狱中那炼狱般的折磨,如同烙印深深刻入骨髓,此刻虽已脱身,灵魂却仿佛仍在那污秽的黑暗中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