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了,那句‘陪你’。
这个词比‘对我好’更具杀伤力。
它像一把柔软的刀子,剖开了她用冷漠和疏离伪装的层层外壳,触及到了那颗早已被她宣告死亡的心脏。
‘陪’。
不渝也说过。
在她因为家庭的冷漠而独自在异国过生日时,不渝抱着她,说:“以后每一年,我都陪你。”
然后,不渝她永远的失约了。
凤九缓缓地沿着酒架滑坐到地上,将脸深深地埋进双膝之间。
午夜色的真丝裙摆在冰冷的地面上铺陈开来,像一摊化不开的墨。
她的身体在极力压抑着颤抖。
她不是在难过,也不是在感动,而是在恐惧。
恐惧这种失控的感觉,恐惧这种被“陪伴”所承诺的、虚假的温暖。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所有的陪伴都有终点,所有的温暖都会冷却。
当一个人开始习惯陪伴,那么离别的那一天,就会比死亡本身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