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记挂着明日有朝会,他需早起,不能误了时辰,正遐思中,身后的男人无意识地唤道:“……别走。”
稚陵呆了呆,甚至他无意识地顶了顶腰,她被他这番动作弄得脸上通红,汗湿鬓发,呼吸放轻了一些,生怕惊他醒过来。
她想,不知他唤的是谁。
是他的母亲萧贵妃么,还是长公主,抑或是谁?
她迷迷糊糊再睡下,却不知即墨浔跟着醒了过来。
他今夜原是想在明光殿看折子,顾以晴站在他跟前研墨。
政务繁多,叫他心浮气躁,沉不下心来。
他抬眼望见长案上的砚台,一滩朱砂,霎时间就想起一双洁白修长的,研磨朱砂的手。
那不是顾以晴的双手。
也是顷刻间,撇下小山似的奏疏,到了承明殿。
直到站在漆黑的寝殿里,注视着床帏间睡着了的女子时,他蓦地想着,他如今怎么连这点儿定力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