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离开得突然,就像一只受到婚姻惊吓的燕子,飞走之后再没归巢。妈妈先是抱着她哭,然后冲着她喊,接着盯着她怨。最后,不堪锈蚀的齿轮脱落出社会机器,从桥上一坠而下,掉出了命运的网格。
从此她变成了寄生在其他社会单位里多余的零部件,谨小慎微地躲在角落,直到遇见了他们——两个把她从阴影里捞出来,打磨上油,再欣赏她运转的男人。
这不是她熟悉的结构,却比常识来得更为安心。
“醒了?”
梅魉的鼻尖碰了碰她的耳朵,懒懒地问到。他贴紧了些,她的后背顿时一暖。
“喝水吗?”
怀里的人没有作答,肩膀微弱地颤动起来,像只受伤发冷的小动物。
“怎么了?”梅魉立刻支起上半身,发现了孟若离脸上那两条小溪。这下他也睡不着了,慌乱地用手掌捂住她肩头来回摩挲,试图传递给她一些体贴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