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质帆布鞋踏在地面,安静地迈过嘈杂的长廊,停在间病房前。
一张平静的面容映在房门的玻璃窗后,眼下的淡青已消失不见,只余下那颗清浅的小痣,映衬着双疲乏的瞳仁。
陈冬轻轻推开病房门,立在最外侧病床旁。
洁白的、纤尘不染的床单,将病床上那张面容衬得格外苍白,浅淡的嘴唇泛起层干燥的白皮,眼尾的细纹向鬓角悄无声息地蔓延,没进乌发间,化作一根根银丝。
她沉默地伸出手,将那缕散乱的发丝别在嫂子耳后。
粗粝的指腹划过面庞,却将人给吵醒了。眼皮还未掀开,就蹙着眉呻吟一声。
“嫂子,是我,陈冬。”她拿出布兜里的保温瓶,倒了杯温水递在嫂子唇边:“喝口水吧。”
嫂子迷蒙的瞳仁陡然清醒几分,话还未出口,唇角便扯出个歉疚的笑容:“耽搁你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