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湖心亭,崔枕安并未再回宴殿,而是快步奔到一处无人的楼阁之下,将整个人隐在月光都照不到的阴影里。长臂伸出,掌心撑在青砖墙上,指尖紧朝下扣。
方才快步已是极限,此刻自背后望去,他脊背因心口痛楚而微微弓起,脚下难行。
冷汗珠子自额前流下,顺着他刀削似的鼻梁滑下,在鼻尖处悬成一粒碎玉珠,微仰头,顺直滴落。
方柳一直跟着他,终在此刻觉出他不对劲来,忙伸手上前急切问道:“太子殿下您没事吧?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去请医官过来吧!”
“我无事......”他仍在硬撑,若是平时病了也就病了,若是这时他让旁人知道他有恙,那便说不清了。他也不清楚他在坚持些什么,怕旁人误会什么。
“只是今日喝的有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