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信纸,抬起头,目光深深地看向百合子那张因专注工作而微微泛红的脸颊,那双原本只擅长插花、弹琴、主持茶会的柔荑,此刻正握着笔,如同握着破开迷雾的利剑。
阿希莉帕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发自肺腑的、近乎叹息的真诚:
“百合子……”她的语气里有感慨,有庆幸,甚至有一丝后怕,“……我该早点认识你啊。这些文书……你处理得又快又好。”
这句话像一道暖流,毫无预兆地击中了百合子。她正在整理文件的手猛地顿住了。指尖感受到纸张的冰冷,心口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毫无保留的肯定和依赖烫得暖烘烘的。她抬起头,对上阿希莉帕那双清澈的碧眼,里面没有华族太太们常见的客套或怜悯,只有纯粹的、如同发现瑰宝般的欣赏和真挚的遗憾。
百合子的心,像被投入暖水的冰块,瞬间融化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