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琬低着头,镊子尖端轻轻拨开伤口的边缘,酒精棉触碰皮肤的瞬间,他的肌肉微微绷紧,但她没有抬头。
斜向切口的表层伤,手臂内侧,起始端深,末端浅。
她的指尖顿了一下。
这个角度……太熟悉了。
柏林的冬天,战地医院里永远弥漫着血腥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年轻士兵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他们中的许多人伤口都是这样的:从下往上的斜切,起始深,尾端浅,像是刀锋在最后一刻犹豫了。
为了拖延时间,为了不上前线
教授曾冷着脸说:“别拆穿他们,这些孩子宁愿疼,也不想死。”
而现在,约阿希姆的伤口,和那些士兵的如出一辙。
“怎么伤的?”声音干涩涩的。
“拆信刀。”娃娃脸出人意料地坦诚,然后笑了,“好吧,其实是被训练场的铁丝网刮到的,但说是拆信刀更浪漫,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