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弦月那洞穿一切的眼神让她无所遁形。也许潜意识里,她也需要倾诉,哪怕对象是这个曾给她带来极致痛苦和恐惧的厉鬼。
她蜷缩起身体,把头埋进手臂,声音闷闷的,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今天的一切。
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都煦压抑的、细微的抽气声。
突然,一声极短促、极其冰冷的嗤笑打破了寂静。
都煦猛地抬起头。
昏暗中,她看到陈弦月虚幻的脸上,竟浮现出一种极其生动的、轻蔑的冷笑。
那不是针对都煦的,而是针对钱淑仪,针对那份合同,针对所有她无法理解的、属于“活人世界”的规则和枷锁。
“就为了这个?一张破纸?几张写了鬼画符的纸片?”
她飘近了些,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都煦的脸颊,语气斩钉截铁,带着孩童般天真的残酷:“把它撕了!撕得粉碎!撕掉不就完了?”
都煦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