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蜷在厚厚的锦衾中,乌发团团散在身后,呼吸声轻浅。
皇贵妃暗叹一声,俯下身去,任由帐子流水似地沿着自己的肩头往身后滑去,只低头伸手,为纪桐樱仔细地掖了掖被子,又将她散在脖颈处的发丝撩开,置于枕上。
抬头的刹那,她瞥见女儿面上未干的泪痕。手中动作不由一顿。
皇贵妃静了片刻,直起腰来将帐子放下,隔着床帐,低低地道:“这世上之事,终究是不如意的更多些……”
长痛不断短痛。为了免生事端,皇贵妃转身即走。
在她身后,隔着帐子卧在床上的纪桐樱紧紧抿着唇,不叫自己哭出声来。
母妃说的是,这世上之事,终究是不如意居多。两全之法,谈何容易。眼眶灼热。她禁不住又要坠泪。然而除她之外,又有谁知晓,她这泪不是因为舒砚做不成驸马而流,而是为了将来要同母妃分别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