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九如捏稳了他的相公,也捏稳了棱角分明的砚台,他看着眼底的路,顺着混混们被拖曳的痕迹,一直向外。
一直向外。
视野的边缘划过许许多多的椅脚、人脚。
然后是门槛,是坑洼的泥地、歪倒的野草、零落的野花……
他听见身后、身前、四面八方都是人声、风声、脚步声,还有蔺南星的“祜之”、“祜之”……
一声,又一声。
沐九如听在耳一,但脚步不停,只是低低地说:“落故,你跟住我。”
蔺南星立时哑了声,不再焦急地呼唤,静静跟在沐九如身后,像一弯庞大的影子,又或是亦步亦趋的忠犬。
他走在沐九如的后方,看着身前的主子脚步蹒跚,颤抖冰凉的手与自己紧紧交握,还有一只手握着砚台,松松垮垮地,像是随时都要抓握不住。
可那抹沉重的漆黑始终吸附在清瘦的手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