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听隔壁的动静,又听阿菊讲:“我进了这个房子,干妈从来不让我们姐妹出门白相。每次去工部局检查身体,总是大批娘姨盯着坐汽车回。我到上海来,不要说城隍庙没去过,连走几步脚就到的大世界也白相过。京戏、电影就不谈了,一是没得出去;二是没有钱。我住的房间,干妈常来搜。有的好人可怜我年纪小,另外给小费,我收下后,干妈乘我不在房,也搜去了。就是我卖到干妈这里来,仅得的二块钱身份价,也是被干妈搜走了。我完全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自我。生活在妓院里,简直像是个被判处了无期徒刑的囚犯,还要任人糟蹋。”话,停了片刻,沉默。
阿菊抽泣地问:“蒋先生,你今晚真的不白相?出了钞票不白相,冤枉。听我讲苦经扫你的兴,我很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