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晏没有半分迟疑,他轻轻将怀里的宋悦放在旁处的软榻上,整了整衣襟,上前一步,竟毫不犹豫地跪在了冰冷的砖地上。
他没有看蒲团,只双手合十,姿态虔诚得近乎卑微,对着那尊玉佛,深深叩首。
咚。
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殿中格外清晰。
宋悦有些茫然地看着丈夫,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郑重其事。陆漪涟却是带着笑地弯了弯眼,他站在阴影里,看着父亲那挺拔的背影在佛前卑微地弯折、叩首。
一下,又一下。
每一次叩首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仿佛要将毕生的悔恨、恐惧和祈求都倾注其中。
这不是祈福,更像是一种赎罪,一种向冥冥之中索命之债的乞怜。
少年嘴角扯起了一个冰冷的弧度,无声地嘲弄着这迟来的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