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一动不动地趴着倾听他的呜咽,安静像尊雕塑。
她怜悯这个普通的男人。
银冠的重量对于被突然选中的他来说一定难以承受。如果不是从五岁开始就戴着,她大概也会被压垮。说实话她羡慕他的眼泪——那是一种身体对异物本能的排斥。她似乎失去了这样的能力——额前的银冠早已同她的血肉长在了一起,通过它,圣树的心跳同她共振,树叶的晃动同她的脉搏同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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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死在了婚后第三年的春天。
他的尸体是在妓院被发现的,法医的判断是长期用药和情绪压抑引起的心肾衰竭。不存在他杀的痕迹。
冕卫长在寝宫向她通知完死讯后,并没有打算离开。相反,他很自然地靠近,颇为戏谑地说道:
“国王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她不置可否,只是沉默地低垂着双眸,逆光中神情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