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控制不住那股洪水般汹涌的悲伤情绪,明知道旁边有个很讨厌的人,她也忍不住边吃边哭。
就像一场迟到了十年的哀悼。哀悼逝去的、荒凉的生命。
十年后的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灾难幸存者的身份,她和其他正常人之间隔着厚厚一堵墙的唯一原因是她曾经历过的痛苦。糟糕的记忆不会让人变得更好,只会让人越来越糟糕,和这个正常的世界越来越格格不入。只有同样幸存者身份、同样不正常的人,才能理解那些支离破碎的话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
司律想过白榆会因为“家乡的水饺”感动到落泪的可能,但没想过是这种歇斯底里的大哭。才吃一个饺子,整个人哭的跟个眼泪不要钱似的。他稍微再一想,明白了,这孩子想她爸妈了。
忙着给人擦眼泪的司律心情也糟糕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