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今天这样,乔卿回回都本能地避开司然的目光,不和他对视。她摸不准她在怕什么,是怕司然,还是怕他眼里倒映的自己。
但每一次周予淮唤她“小酒鬼”,她都感知到了司然眼里的厌恶,如茫如雾,缕缕丝丝。
哪怕她的余光没能捕捉他微眯的眼睛,司然对“小酒鬼”的厌恶弥漫在空气里,像是周予淮手中燃着的烟,往发丝沁进去,自皮肤钻进去,从齿间吞进去,然后和她的五脏六腑纠缠在一起。
彼时她猜得很浅,她认为司然厌恶女人喝酒,毕竟他自己烟酒不沾。
《陶庵梦忆》里有一句话: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
司然便是这样的人,无情得像是山谷间的深潭。
事实或许不是这样,但乔卿顾不着了。如果司然是一本书,那他会是藏在图书馆木头架子最上层的那一本,厚重、晦涩、积满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