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还有几个纸团,上周仔细思考过的大纲再次被她一一否决,几本笔记随意散落在蚕丝被上,一切看上去都很混乱,可清晰的想法却顺着她的笔尖一点点流淌出来。
黑胶唱针突然落在唱片纹路上,贝多芬第七交响曲的弦乐像月光般漫进房间。她不必抬头就知道是谁,那件熟悉的风衣落在肩头,带着熟悉的雪松气息,还有那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可他只是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连翻文件的声音都克制得刚刚好。
指尖轻轻顿了顿,她有些不知该用什么姿态去面对这个成为了自己丈夫的男人。于是她沉默了片刻,却依旧没有抬头。
钢笔突然写不出墨了。鄢琦用力甩了甩,一滴墨溅在信纸上,恰巧盖住她涂改多次的“discipline”(规训)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