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欧洲宫里还说法语,别人也不会将我们家视为朋友的——我们是暴发户。”
她咬重了最后一个词。坎贝尔先生张了张嘴,动了一下腮帮子,咬碎了最后一个词。
当然,暴——发——户——。他拖长声音,扔下叉子,摆弄起袖口。情绪平复下来后,他也不紧不慢地通知女儿。他们明年就搬去英国。
凯瑟琳没说出话。片刻后,她问道,怎么搬,为何搬。
“怎么搬?”坎贝尔先生的八字胡终于上扬,“我们有钱。”
说完这句,他又感到一丝厌恶。钱真是他此时最苦恼的——至少他的家族金库太新了,一点时代的尘埃也未沾染。但在女儿面前,这没什么好搪塞的。
“为什么?”他重新拾起叉子,开始捣鼓盘里仅剩的蔬菜,“英国没人知道我们是暴发户。”
……
阳光从树荫的缝隙间流淌,侵袭,反倒使他平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