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乡村,想起的不是肥肥的鸡鸭,一望无际的田野,或者屋顶上的袅袅炊烟。
她想起的是冬天上山割猪草,手被寒风和枯草割得血痕淋漓。她想到的是农忙时割不完的麦子,压不弯的玉米杆,从早到晚甩着膀子砸花生。她记起的是每天去捡柴火,呛得咳嗽点起的灶火。
路知遥一遍遍干这些活,从她记忆的起点开始,她想的就是逃离。
一定、一定要逃离这片土地。
这里不是安适的归乡。
她想那些愿意回来的人,一定不是干活的人。就算那人在文章里写了再多农民从土地上耕种的内容,也一定只是妄想,从没劳作过的人才写得出那样怀念的文字。连最严重的自虐狂都不会愿做农活。
不是照顾一个菜园子那么简单,是面对一望无际麦田的绝望。
路知遥进了院子,家里有两间房,一间亮着灯,一间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