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前夫今天火葬场了吗 第222章

这一切飞快掠去的幻象重重交叠,最后变成坐在树上,朝着树下的人跳下来的崔韵时。

在这个瞬间,他和“他”一同想着:要是她坠入他的怀里就好了。

可是她没有落下来,落下来的是一块红纱。

红色铺天盖地,日头隐在红纱的后边。

哀乐声阵阵,像是无数人在撕心裂肺地大哭。

谢流忱什么都看不见,头疼欲裂,仿佛有一刀朝着他的头劈下,另一个他自己从这道伤口里生长出来。

他就此失去了意识。

——

天亮了,崔韵时照旧去折腾这个容易生气的谢流忱。

风水轮流转,这辈子也轮到她高高在上,做他的主人了。

推开房门,他垂着头一动不动,仿佛已然睡熟。

崔韵时皱了下眉,这很少见。

每回她来的时候,谢流忱都好

似不需睡眠一般,坐得正经又得体,眼神清明地望向她。

好似不体面一些,就会要了他的命。

每到这时候,她想要摧折他的念头就会更强烈一些。

就是这样不服输的打起来才爽快,上辈子的谢流忱服软服得太快了,她打起来都没有手感。

他整日一脸你打我吧,你高兴就行的表情,她都不想随了他的愿。

在这一点上,还是现在这个谢流忱好。

骨头硬,嘴巴也硬,瞬间就能点燃她的怒火,让她找到那种欲扇之而后快的感觉。

说到底,她就是不想被上辈子的谢流忱爱。

她宁愿和他互相真刀真枪地动手,也不想被他那样粘稠绵密如蛛网一样的爱粘住。

她走到谢流忱面前蹲下,用团扇抬起他的下巴。

他缓缓睁开眼,眼神中没有一丝挣扎、屈辱和波动。

庭院中忽然响起鸟儿振翅的声音,飞鸟的影子透过窗纸,从谢流忱脸上掠过。

崔韵时凝视了他一会儿,收回团扇,他的头没了支撑,往下低了一些。

她命令道:“自己把头抬着。”

谢流忱将头抬了起来,和方才她要他定住的角度分毫不差。

崔韵时抿紧唇,这听话的模样,这任她作弄发泄的态度。

她快气笑了,最后只说了句:“谢流忱,你真够有本事。”

这一声出口,彼此都知晓,她喊的到底是谁。

第85章

崔韵时说完那句话后便坐到桌边。

芳洲昨日只将窗纱拢起一半, 日光照亮半间屋子,在中间落下一道清晰的分界线。

两人各据一边,谢流忱恍惚了一下, 他两次获得这具身体的控制权。第一回 极其短暂, 第二回却见到了她。

他能感觉到身体里原本的自己并未消失,还在竭力抢夺控制权。

崔韵时也是与他一样的情况吗, 她会被身体里原本那个“崔韵时”挤压生存空间吗?

“你的身体里, 只有你一个魂魄, 还是两个?”

崔韵时侧过身斜睨他一眼, 没有作答。

她就是不想顺着他的话回答, 反问道:“为何与我有关联的这么多人里,就你与我重生了,你做了什么, 是请了法师,做了什么损阴德的事吗,会不会损及我?”

谢流忱从她的态度里看出,她这具躯壳由她一人独享。

他微微松了口气, 道:“你尽可以安心, 没有任何阴损之事,你不会有任何损伤,这就是你全新的人生, 这辈子你只要按照自己的心意过,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再不会有人来妨碍你了。”

因为上辈子她最大的妨碍就是他,而这辈子, 其他出现在她面前的障碍则会被他铲除。

至于她问他为何会和她一样重生了,他根本没有在她面前邀功的打算。

他没有这个脸。

他顿了顿, 答道:“我只是很想再见到你,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机缘。”

崔韵时一听便知晓,他的确是做了什么。

可他一身秘密,她一直知之甚少。

她放过这个问题,并不想管他的事,转而问道:“我是怎么死的?”

她问完以后也觉得有些诡异,哪有人能活着问别人,自己是怎么死的。

谢流忱听完这个问题,被铁链锁住的双手微微动了动,失语片刻。

而后声音极为轻缓地,仿佛是怕她再度受伤一般,详细说了来龙去脉。

崔韵时听完,她的直觉没错,果然和他有关系。

若不是他非要死缠烂打,她人都到山脚了,怎会在马上要开始崭新人生之前被人射死,丢了性命。

她的命也太坎坷了,谢流忱其实是个克妻的吧。

她不禁问道:“你后来再娶了吗,娶过几任,她们的寿数几何?”

谢流忱怔怔道:“我没有再娶,我只有你一个妻子。”

此外再无他话,可崔韵时从他似蹙非蹙的眉头,微微下垂的唇角看出来,他仿佛一条被质疑心意的狗,被伤到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就静静地坐在那,扣在手腕上的锁链也没有半点晃动,生怕再惹她不喜。

崔韵时听他这话,再看他这表情,心中微感疲惫。

他还是想缠着她,还没死掉那条和她相亲相爱的心,不然也不是这种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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