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他就看到父亲,看到十二月大雪里浸了血的庄稼地,看到父亲躺在那里,连同那片肥沃的黑土地一起死去。
梁也睁开眼,看着母亲,说:“我成年了,毕业了,开始赚钱了,您不能再像训小孩儿似的训我,您是想让我永远长不大,永远娶不着媳妇儿吗?”
一提到成家的事儿,孙娴就不说话了。梁也知道,只有说这个才能让她认真下来听。
“您老说让我别学我爸,可是从小到大我就很想跟您说……”梁也的眉不自觉蹙起,父亲最后的样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妈,我得学他。”
他故意说得残忍,因为他明白,残忍的话才往往发人深省。
“我爸虽然被人打死了,但他是讲义气,村里的人至今都念着他,咱村的粮价后来也没再怎么掉过。”
“妈,这才是男人,男人就该有血性,就该独当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