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他被爹爹给扶住肩膀,解开衣服看了看伤势,再被爹爹他亲手敷药时,他又不免眼眶一热。他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今年春天在洛阳的园子中,那个梨花盛开的夜晚,被那个陌生姑娘笨拙包扎伤口的情景。
他仰着眼睛望着认真敷药包扎的他爹爹,低声说:“爹爹,我想娘了。”
即墨浔手中药盒啪的掉在地上。
即墨煌从未见过他的娘亲。他有个藏了很久的秘密:他十岁生辰那天夜里,悄悄拿走了吴有禄的一串钥匙,再悄悄地去了涵元殿后殿最深处的锁灵阁,推开一重门、两重门、三重门。因为爹爹时常来这里,不知做什么;宫人们说,进到锁灵阁,就能见到他娘亲了。
他那一夜,在重重夜色里,推开最后一道门时,入眼只看到悬壁的一幅女子画像。
那是唯一一次,久远得叫他记忆都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