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想做神明,想看她笑,想听她闹,想她张牙舞爪,想她飞扬跋扈,免去她所有烦恼忧愁,病痛困顿,只想她做回白纪坤口中那个没心没肺,快快乐乐的小丫头。
那是,记忆健全,家庭幸福的白亦行。
求神保佑。
只可怜,他一无所有,不是完人。
剩一具残破身躯,甘愿献祭我自己。
多么奢侈的愿望。
雨下得轻了些,白亦行侧头看他,轻声问:“有烟吗?”
成祖右手摸向口袋,她注意到他衣服的颜色变得更深了。冷光一样白的手背,细腻的青筋脉络,骨节分明。
那柄伞——蓝白格子纹理,有一棱已经松松垮垮,跟他本人的气质完全不搭调。
他的头发也仿佛海水打过,一缕一缕跟研磨抛光的墨汁,又亮又黑,还有几缕肆意洒脱地垂在额前,承载着雨水的重量,搭配上那张白如棱镜的脸,冷硬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