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缘已经走了,只留下桌上喂我剩下的半碗粥昭示着昨天发生的一切原来不是一场梦。
我轻轻拔掉了手臂上的营养针,按着那小小的针孔按了好一会儿。
我不想再浪费任何一滴鲜血了。
站起身来,我走到梳妆镜前看着自己这幅不人不鬼的容颜。瘦削的面容,惨白的脸色,乱蓬蓬的头发。包裹在条纹睡衣里就好像一根咣当在雪糕纸里的木头棍子。
我用梳子梳头发,怎么都梳不开。一扯一把的拽的生疼。
于是我拉开抽屉,用剪刀剪了头发。一直剪到耳朵上面。零零碎碎的,却清爽了很多。
我的长发是为那个男人留起来了,如今他在我生命中最后的那一丝羁绊也没有了,就像这一地碎发一样。
已经不值得纪念的东西,本来就是一文不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