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一整夜,至窗棂处隐约透出第一缕白光时,他才暗自打定了主意。
肃方帝委实不如故去的庆隆帝有趣,后宫之中,出身白家的皇贵妃又同宋氏交好,情同姐妹,若不慎祸害了她,免不得要伤宋氏的心。一来二去,他便没了在宫里头找乐子的兴致。
他过去最喜欢在天晴的日子里站在高处低头往下看,风将袖子吹得猎猎作响。头顶上是烈烈的艳阳,偌大的皇城尽收眼底。
底下的人,一个个小小的。像蝼蚁般沿着长廊、台阶……一步步挪移着。一重又一重的琉璃宫阙,亦仿佛早就搭的戏台子。他将皇城里来来往往的人,视若棋子。
而今,他却觉得意兴阑珊起来。
权势利益,突然就似乎都不重要了。
他一手扶持起的东厂,也叫他起不了兴趣。小润子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究竟有几分本事。他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