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递过来一支开了盖的笔,言简意赅地命令道:“签。”
祁连接过笔,刚写了半边礻,笔尖就好似有千斤沉一样在纸上拉出长长的一条线。他抬头,看见透明玻璃里萧山雪闭着眼睛动弹不得,身上连满了线和管子。
他看起来那么小,要被床单被褥药水瓶淹没,或许他在地塔里当实验体时也是这样,躺在一张实验床上,被玻璃外奇奇怪怪的人盯着。
祁连签完字在门口徘徊了很久,像一条从牧场带回来的年迈牧羊犬,在水泥森林里防御灭绝的狼群,绝望地看守最后一位主人。
它记不得自己曾经是头狼,那种凶神恶煞的称呼反而成了一个笑话。
牧羊犬默默地坐在门口待了很久,然后走开了。
老秦百无聊赖,卷了烟也不抽,递了一支给祁连:“不进去吗?”
祁连接过来,拆开塞在嘴里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