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烟脸色冷沉地盯着他的眼睛,那本该好了的眼睛上覆了一层厚厚的黑色绒布,带着拒绝和自厌的强烈暗示。
衬得他之前的治疗像是个笑话。
他把自己又锁上了,关起来,然后反复自责自苦。
楚元麟向来是这样的。除夕之时沈慕烟尚且能够安慰劝导,此时却毫无胜算。
自楚元麟两岁时被送回老家,冯老太陪伴照顾了他整整二十一年。她就是这个家的根,孜孜不倦地汲取营养、悉心将小辈从稚嫩的树苗养成参天大树。
她在,那棵树枝繁叶茂,她不在了,那棵树就会轰然坍塌。
就是沈慕烟自己,受她恩惠照顾良多,也没办法像从前那样看淡死别。他完全理解。
可是,剩下的人该怎么办?楚元麟该怎么办,他又怎么办?
刹那间眼眶刺痛,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三两步走近,俯身,尝试像往常那样将人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