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她也能与那个街头卖艺的琴师的水平相较一二了么?她心中自嘲地想了想,怕是不能,那人是为了重病的妻子典琴卖艺,而她……她只是为了讨好她的丈夫罢了。
她一面回忆着谱子,一面分神想着,等弹完这支《雉朝飞》,她以后都不会再弹了——也不会再弹琴了。
琴声和雨声交迭,她专注时,即墨浔注视她的眼神却蓦然变得幽深。
他又不是傻子,这开头的一段,月前,他陪着长公主散步散到了雪竹林时,听到过一模一样的。
前几日他还真当是顾以晴在那儿哀怜自伤,弹起此曲。
召了顾以晴过来弹琴,昨日问她弹的是什么曲子,她说是……《捣衣》。叫她弹,她又说不会。
等稚陵弹毕,只见那只灰色雉鸟乌黑的圆眼里仿佛沁泪一般哀伤,受伤的翅膀却还在费力扑腾着,要扑到她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