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雪谏的胸腔剧烈起伏,难道他要像狗一样爬过去吗?
可……不然呢?
谢家在他人眼里是名门望族,达官显贵。可对于能掌控半壁江山的长公主而言,算得了什么?他的幼弟,他的族亲,那数百条的性命,在她翻云覆雨的手掌中,脆弱如蝼蚁。
所有的愤怒、不甘、清高、尊严……在家人安危的砝码前,都轻如鸿毛,贱若尘埃。
陋室一片死寂,唯有粗喘回荡。
在萧韫宁那洞悉一切、冰冷俯视的目光下,他终是……缓缓松开了攥紧被褥的手。
他做了一个此生从未想过、也永世无法洗刷的动作——
他那双曾经执笔弹劾权贵、书写锦绣文章的手,撑在了冰冷的、布满尘埃的地面上,指尖深嵌,指节惨白。
那因高烧而滚烫的身躯,此刻变得异常沉重,他拖着如灌铅的身躯,开始一寸一寸地、极其艰难地向前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