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內殿有许多人跪着,一服紫之臣伏在天子近旁叩首拜曰:“隰州生乱,君侯尚未归……”
低哑的声音显得肃穆森郁,天子却似已耳不能闻、仍兀自一声声叫着“贻之”,沉闷的咳声不断从幔帐中传来,浓浓的血腥气;臣僚们仍恭谨地跪着,谁都知道今夜大乱将生,一片静默中又彼此暗暗对视,闪烁的精光比此刻殿阁外呼啸的寒风还要冰冷。
“父皇——”
终归还是只有太子膝行上前握住了那只衰弱的手,年幼的稚子不过十二三岁、眼睛早已哭得红肿,此刻这一声唤也显得凄厉,恰似幼鹿在群狼环伺中悲鸣,而唯一能护它的父亲已然气数将尽奄奄一息。
“自朕继位,垂将一纪,虽夙兴夜寐无有懒怠,然终多遇不遂……”
“今山河未宁,邮驿艰弊,宗社难安,兵戈屡起,皆乃朕无德之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