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怀疑,自猎场前,或许更早,在将心思打到他身上的那一刻起,郑婉便已计算好了每一步的考量。
虽这盘棋说来其实不足为惧,到底是添了一分不必要的麻烦。
更何况,完颜异很清楚激起困兽之斗的危险性。
他分毫不差地记得自己在从前的日子里为了活下去都做过些什么样的事,而此时此刻郑婉给他的信号,比他当时,也并不软弱几分。
在这个空气近乎凝滞的档口上,完颜异忽然有些不恰当地想起了冬猎场上的初见。
那日的林间夕阳尽是稀薄的,铺天而来的黑暗在大地间蔓延。
他隔得很远,但所幸眼力不错。
能清楚地看到她泛着骨色地紧紧攥着簪子的手,以及眼底那抹死生边缘线上静候时机的孤注一掷。
像是已被扔到了阎罗殿口,还死撑着一股气不肯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