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湍急的灰色河流来势汹涌。听不见流水声,唯有一股股压上来的水势,沉沉堆积在胸口,灌入口鼻。好痛苦。要窒息。想逃离。手脚拷在层层缠绕的锁链中,每一次挣扎,束缚更加牢固,还搅起河底的淤泥,模糊了视线。如被钩住的鱼儿。又如要溺水,拼命张嘴求生。吸入一片空虚,胸腔变得愈加空洞。从内至外掏空身躯,他却不觉得轻盈,而是越沉越深。无底深渊。
“——长?”
耳鸣强烈,尖锐。水势忽地退去。他站在干涸的河床中央,脚下暴露出蜡白的人骨、失落的金银珠宝、还有一座座匿名的墓碑。迈不开腿,没有枷锁束缚却还动弹不得的荒谬感比之前更为可怕。还是喘不上气,有看不见的东西堆积在胸口,好沉,好累。
“库洛洛!”
他猛地睁开肿胀的双眼,手掌紧紧按住疼痛的胸口,耳中仍嗡鸣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