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水云病逝时,周予淮才刚刚成年,拉扯着十二岁的弟弟,长兄如父。
乔卿刚知道这些事的时候,能理解周予淮不愿谈及父母的心情。人们对于他人的遭遇会流露一些怜悯,时而假意,多有真情,可其中的居高临下是一样的。他们将命运的仁慈归因于自己曾经做对了什么、不曾做错什么。知晓他人的厄运,能够再次证实他们紧守的狭隘,以此来驱赶即将到来的未知的不幸。
乔卿不比那些人高尚,只不过胆小如鼠的她站在天平的这一边。听到周予淮的叙述,她心中像是大石头落了地般释然,甚至有过粗鄙的欣喜。原来我们是一样的,她想,你也一边攥紧拳头,一边尝试微笑。
乔卿两手空空地在切斯特岛的皮埃蒙码头下船。
太阳已经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