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个医术并不算精湛的小太医在垂死之际拉着床上的帘子,疼得整个人都在抽搐,却还是颤抖着声音让萧子规他们在他死后剖开他的尸体。
这可能是他唯一能做的。
在这里几个月的时间,他见过抱着父母尸体哭喊的六七岁小童,看过白发苍苍垂垂暮年的老者抹着眼泪白发人送黑发人,也目睹过刚出生的还在喝奶的孩子在父母的怀抱中因为高烧不退而死去,只留下抱着他不愿意撒手面对现实的母亲。
他涌现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为医者,曾言悬壶济世,如今却救不下任何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围的人逐渐死去。
他能做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弥留之际,他看着乳白色的床顶,在剧痛中灵光一现——既然外在看不出来,那内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