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在身上的衣服像个巨大的编织袋,空荡荡地罩着一副皮包的骨骼。
她闻言,动作有些迟缓地抬头向封言舟望过来,没什么光泽的脸上挤出一点灰扑扑的笑意:“不冷,粥粥,不用太担心我。”
女人说完,又慢慢低下头去。
封言舟低低“嗯”一声,若无其事地咽了咽自己发酸的喉咙。
口水像软的鱼刺,虽然刮不破他喉咙,却仍能戳得他刺刺地疼。
封言舟让张姨先回去,自己推着母亲的轮椅慢慢往医院里面走。
消毒水味道、病人和家属们的喧闹浪潮一般裹着他,挂完号,他推着母亲上电梯。
“围巾织得怎么样了?”电梯门在他们面前关上,封言舟看着门上倒映出来的母亲了无生气的脸,与母亲对视着,问。
“快,织完啦。”一和他说话,母亲就又笑了,薄薄的唇咧开来,唇瓣上音干涩而翘起的裂痕一道道跟鱼骨似的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