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脚步踏在楼梯上的声音,都像是敲打在他即将崩溃的神经上。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将自己从窗台上撑开。
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他抬起那只缠满新绷带的左手,用干净的袖子,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擦去玻璃窗上那片刺目惊心的血迹。
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麻木。
猩红的血痕在玻璃上被抹开,留下大片大片肮脏的、暗红色的污迹,像一张巨大的、嘲讽的鬼脸。
擦不干净了。
永远也擦不干净了。
他转过身,背靠着冰冷的玻璃窗,面对着紧闭的房门。
身体因为剧痛和虚弱而微微佝偻着,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唯有那双眼睛,在经历了灵魂被反复撕扯的炼狱之后,竟沉淀出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
脚步声停在门外。
门把手,被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