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上床的时候,他就在给我讲这个故事。他的公寓里照不进日光,语言有如一片片破碎的尘埃一样漂浮在灯下。我对这些意味不明的故事没有多少耐心,迷迷糊糊地缩在他身前。他讲话的声音也像海水,人走入又走出大海,大海不断冲刷着死者的尸身。
“蛙人从码头的货箱中爬出。货轮自南美洲驶到中国,顺便带回四个南美洲船员。其中一名船员是十二岁的少女,她的肚子比她的头大出三倍,她自称生了病,很快就会死去,不是今天死,也是明天。”
他的故事还是没完没了,我应该在他的某场展上见过肚子比头更大的女孩的塑像。我记不太清楚了,去那场展的那天我应该在发烧,整个人昏昏沉沉,又可能是他在展厅里他妈的下了药,这种事他真的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