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见她眼眶青紫,结果因果哭得比他还要厉害,又换做了是他哄起因果来。
忠难抱着小小的因果,好像在那瞬间忽然想明白了,母亲并不伟大,并不无私,她只是孕育,只是切下她身上一块肉,把肉变成一个新的她。至于爱,要看她是否爱自己。
他恍惚之间听到因果唤他,唤“阿难”,不叫“阿难哥哥”也不叫“哥哥”,就只是唤“阿难”,他有那么一瞬觉得,是“母亲”在唤他。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母亲,也不似大海、大地那般全知全能无爱无情的母亲,只是办家家酒中,那幼稚的母亲,都未曾被爱过,却仍要用自己那破碎的爱来包裹他,给予他世界上最伟大最无私的爱的母亲。
他摸上因果那张遍布伤痕的脸,将淤青与自己手心的鞭痕相抵,仿佛在那瞬间他们能够同为一体,互相感知疼痛与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