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跑到己方圣湖祭祀的行为,也是敢怒不敢言——朝廷让逼死单于的赵汉儿为都护,便是为了让他的威名威慑草原各部。
苏武赶了几千里路很倦了,也不愿与丁零人多叨扰,只筹备祭祀仪式。他自己则裹着衣裘,在北海边凝视那晶莹剔透的蓝冰,听着耳畔剧烈的冰裂,仿佛在重温那段岁月。
人在这种世界边缘的地方,总是会想到许多事情,比如生死。
死亡离八十岁的苏武很近,已经悄悄跟了他许久,苏武忽然想到路过姑衍山时,那些浮屠信徒的憧憬。
这五六年来,匈奴饱受战乱之苦,人死十三,畜死十六,时刻挣扎在生死线上,黑灾白灾无常,还被鲜卑、丁零钞掠。
在听说汉地安定富饶的传闻后,在目睹汉家骑队在漠北巡视时的威风凛凛后,底层匈奴人自然会生出“愿来世生于汉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