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踉跄,不得不在汹涌人群的裹挟下登上火车。
从他出生那天起,之后的每一天都是在过忌日。
他一次次地死在昨天,却又不得睁开眼,数着时钟指针转过一天,到了时间合眼死去,到了时间睁眼醒来,如此燃烧时间,坐在车座上等待。
可燃料怎么还没烧完。
这火车轰隆,轰隆,轰隆着前行不停歇。燃料充足得让站台上等下一班的人妒忌。
概念怪物总这样:对渴望它的人异常吝啬,对不想要它的人分外宽容。
时间被无限拉长,仿佛不断自我繁殖,摆在面前的是它庞大的身躯,想死的人死不成,想活的人活不了,它好像偷了别人的份喂给你。
轰隆,轰隆。他又不感兴趣沿途的风景,也不在乎身边座位换乘的是谁,更懒得抬眼瞧这趟车的乘务员。
轰隆,轰隆。你为什么还没停。
轰隆,轰隆。好吵啊。
—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