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颤抖地吐出那叁个字:“小乞丐?”
见到柳青竹终于认出自己,百里葳蕤叹了口气,嘴角的浅笑多了几分真情实意,“承蒙四姑娘还记得我。宿缘浅义换深情,何况并非一点恩情,四姑娘做不了的,我来做”
喉间泛起梅子涩味,柳青竹恍惚见当年蜷缩在坪宅檐下的小乞丐抬起头来——胎记化作白鹭掠过她施粥的瓷碗,振翅时抖落星点米汤,竟成了此刻对方睫羽上凝结的晨露。
“不......”柳青竹紧蹙着眉,脑袋有些发懵,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百里葳蕤未有答语,而是用绢布抹去脸上的红痕,道:“姑娘别问了,从扬州起,再到汴京,我一直跟在姑娘的身后,其实只要姑娘回头,就能看见。”
柳青竹的心脏有些沉痛,梅雨天那道瘦弱的身影,她不觉倾斜的那把油纸伞,变成宫雨停还活着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