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张家宅门旁是一家卖绸缎的铺子,挑帘子一瞧,那铺子还在,只是“张宅”的匾额换成了“李宅”。
时修循着她的目光望到她肩外,随口道:“二舅舅七年前去通州做买卖,买卖越做越大,就将祖宅卖了,阖家都搬了去。”
那位二哥是张老爹爹独一个儿子,当初张老爹爹过世,西屏她娘还同他为钱的事闹了点不愉快,后来还是她娘带着她离了张家才罢休。
“那你三姨四姨五姨她们呢?”
“都嫁去了外乡,不在江都。”时修百无聊赖,只好望回她苍白的脸上,渐渐想起来,他其实是见过她的。
记得那年节下,他跟着他娘回张家给外祖父拜年,看见个一般年纪的小丫头,穿着簇新的桃红绸袄子,雪白的小脸藏在襟口的一圈灰鼠毛领子里,哪里冒出的精致瓷娃娃,说不上来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