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内并没个随侍的丫头,时修记起他娘说的,这位六姨因为有些不检点,自去年秋天她丈夫过世后,在夫家就大不受待见,大概是这缘故,夫家并没个打发下人跟着来。
不过他娘也说了,那些话也未见得是真,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是个美貌寡妇。
别的无证可考,这“美貌”却十分经得住检验,他端着茶盅暗窥对面,西屏静静地坐在窗户前的椅上,一身素净的衣裳,珠翠未佩,脂粉不染。
两个人好一阵不开口,各自呷茶。
搬抬完三口箱笼,有小厮近前来和时修打拱,“二爷,都搬完了,咱们赶紧上车回去吧,太太还等着您和姨太太回去呢。”
时修适才立起身,“六姨,请随我归家。”
一开口,发现喉头有些干痒,大概是沉默得太久。
随他上岸登舆,来了两辆马车,一辆装了行李,二人只好在一辆车上,对面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