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听见两声咳嗽,朝门下一望,外间掌了灯,竹帘半卷,时修半截身子隐在帘后,不知几时过来的。可以绰绰地看见他的脸,多半也是漠然倨傲的表情。
他在帘后随便打了个拱手,“六姨起得早。”
西屏还未梳洗,散着头发,所以没好请他进来,就隔着帘子问:“可是你娘使你来叫?”
果然时修在帘后咳了声,道:“今日清明,要去给外祖父上坟,我娘叫您一道去,车马都齐备了。”
西屏转过身,向妆台行去,“我梳洗了就过去。”
时修想走又没走,口气略带点不耐烦,“娘叫我领您过去,车马在角门上,怕您不认得路。”
他谈不上是个唯命是从的儿子,但有时又肯听父母的话。不过她没请他进去,他继续站在帘外,眼睛漫无目的,只好从细密的缝隙中看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