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俯身拨开一层枯枝,腐败气味立刻更浓了些。
一具已经半黑半白的尸体躺在底下,皮肤腐蚀得像被烧过,脸部轮廓模糊,但依旧能从那残破不堪的穿着与染血的红色发丝认出她,安娜。
她的双眼已经睁不开了,嘴巴微张,像是死前还想说些什么。
那张曾在我面前傲慢讽刺的脸,如今只剩下破碎与尘土。
我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没有悲悯,也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浮现。
这一切对我来说太过合理,合理得让人无从感慨。
她选择了错误的对象,站错了立场,然后被抛弃,不过是棋盘上最寻常的牺牲品。
我蹲下身,从地上捡起她的一枚发夹,那是我曾经在酒吧见过她带着的,银色的,有一点斑驳的玫瑰图案。
我转了转发夹,然后轻轻丢回地上,像是对整个人的结束给出最不费力的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