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是不可避免地打湿了华裙衣角,夏日潮湿气铺天盖地,香车四面绛纱飘摇,华盖羽饰,金勾银嵌,熏着名贵的熏香。那香气渐次在雨中蔓延开,分明这车中宽敞有余,可还是叫她透不过气。
稚陵只好悄悄掀开了红盖头,喘了口气。
黄昏时分,车舆辘辘行驶在长街上,料想今日,路上大约有许多看热闹的行人——她听着外头仍旧浩荡的雨声,礼乐声里,还有熙熙攘攘的人声,习惯性捏了捏眉心。
雨打在车舆顶上,密密匝匝一片,像接连不断炸开的烟花。
稚陵无意识摩挲着腕上的红珊瑚珠串。
突然,车舆猛地停下,连带她发髻上钗环首饰一阵胡乱摇晃,叮铃铃碰得乱响。稚陵扶着车壁,周围蓦然静下来,只有雨声,没有了人声和礼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