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极听话的病人,让做什么便做什么, 让喝什么药便喝什么药, 从未像大多数病人那般有脾气, 就安安静静待在房里, 不给人惹一点麻烦。
就连赵是安都不止一次说过:要是所有病人都想周仙长这般配合便好了,那大夫得轻松不少。
只有纪长宁知道这人一向如此, 刚到无量山时, 他便是小心翼翼卑躬屈膝的,连笑都是带着讨好, 仿佛只要他听话乖些,就能不被丢弃有个可以避雨的地方。
以前,纪长宁想不明白为什么十多岁的少年会心思这般重,敏感,自卑,懦弱,胆怯,半点没有少年人的朝气。
后面,在晏南舟同孟晚的道侣大典上,被朱厌揭开了那道少年小心翼翼遮掩的伤疤,她才明白,这样的性格是源于什么,源于他少时便家破人亡的凄惨;源于他无家可归与狗夺食的悲哀;源于上天给予晏家得神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