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梁韵洁习惯一个人坐着。她刚刚利用外教课写掉了大半篇反思。她几乎是带着愤怒在写这些文字,那些关于职业、身份乃至服饰的描写根本无关未来的期待,根本不是。
她知道,垫在文字底下的是她自己贫瘠的身板,母亲的讥诮是生产墨汁的乳房。甚至她也是她母亲的产品,连她的愤怒也不过是从那个家庭继承来的二手货。同学们在外教的带领下吟唱着关于青春的乐曲,她回忆起每次在梦里闻到周围腐烂水果的气息,那是她最先坏掉的部分。
“韵洁,你吃牛肉吗?我这个太多吃不下了。”林棉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对面,把碗里的土豆牛肉分给她。
梁韵洁看到她在用白色纸巾擦拭不锈钢上面的牛肉汁水,小小一摊,她擦得怡然自得。
“你的梦想是什么?”
“你说那个作业吗?还没开始写。